編者按

為慶祝中國共產黨建黨98周年，市委組織部與市委黨史研究室聯合推出《柳州英雄譜》專欄，帶領大家一起回顧龍城那段開天辟地的光輝歷程，深切緬懷革命先烈們的豐功偉績，使全市黨員進一步繼承和發揚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以新擔當新作為建功立業。

今天刊載第九篇報道《“草鞋司令員”的傳奇人生——記柳北人民解放總隊司令員莫矜》。

“草鞋司令員”的傳奇人生

——記柳北人民解放總隊司令員莫矜

融縣（今融安縣和融水縣）山清水秀，人杰地靈，1937年在縣城融樂鎮建立柳北地區第一個黨支部后，革命的烽火在不斷燃燒，到解放戰爭時期，以融縣為中心的周邊6個縣都建立了游擊武裝，這就是柳北人民解放總隊。司令員兼政委莫矜多年來一直戰斗在柳北地區，因他那帶有傳奇色彩的革命人生，他被人民親切地稱為“我們的大哥”“草鞋司令員”。

莫矜20歲加入中國共產黨，30歲任中共融縣工委書記（管轄周邊6個縣），后擔任柳北人民解放總隊司令員兼政委，中共柳北區工委書記，是國民黨當局通緝的共產黨“要犯”。他長期在白色恐怖下，迎著腥風血雨，戰斗在狼窩虎穴，多次遇險，但在艱險中磨煉出堅切不拔的鋼鐵意志。

莫矜同志是融縣水樂鄉人，壯族，他身材不算高大，但端莊英俊的臉龐上，兩道濃濃的劍眉，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英氣通人，展示出一種精明強干而又富有智慧的氣質和風采。他于1938年參加了共產黨，之后按黨組織安排，在安江、東嶺、永樂鄉以教師身份作掩護進行地下工作，次年經黨組織同意，任國民黨的高街鄉 鄉長兼鄉民團大隊長、中心小學校長。其間，他深入農村，走村串戶，與農民建立感情，同時又在上層開明士紳中交朋友，宣傳共產黨的主張和政策，在狼窩中巧妙地與敵人周旋。1941年皖南事變，國民黨反共浪潮波及融縣，反動縣長陸增榮到處搜捕共產黨，莫矜被列入了黑名單，在危難之際，黨組織指示他立即辭職隱蔽，并接任中共融縣支部書記，在全縣更大范圍內開展地下工作。那年莫矜23歲。

1941年秋，黨組織派遣他潛入三青團柳江（今柳州）分團部任組織股長，不久接替地下黨員吳贊之職，任三青團柳江分團部代理書記長，在虎穴中成了反動當局的一個要人，扮演白皮紅心的角色。其間，他積極收集敵人的情報和特務動向，幫助一些地下黨員出具身份證明等等。與此同時，又有意安排一些地下黨員擔任三青團分部的職務，掩護黨的地下工作。那時，在三青團柳江分團部的工作人員中大都是共產黨員和進步青年。

1942年7月9日，國民黨在全國發動第二次反共高潮，廣西反動當局在桂林逮捕了中共廣西省工委副書記蘇蔓、婦女部部長羅文坤等人，后來他們全部壯烈犧牲，這就是七九事件。當時，黨組織指示潛伏在三青團柳江分團部以及在柳州已經暴露的地下黨員分批撤退，但要求莫矜堅持三個月，在完成掩護自己同志撤退之后離開崗位。當時形勢險惡，敵特和憲兵對莫矜嚴密監視，有時三天兩頭到莫矜住處盤查。為此，黨組織再次告訴莫矜，為了其他同志安全撤離，自己要做出被捕和犧牲的準備，莫矜勇敢地接受任務。經他周密的部署和安排，地下黨員莫可量、盧起、韋克等人，陸續安全轉移。這時，他接到黨內緊急通知，說他當年的入黨介紹人被捕自首，要求他務必在12月25日前撤離柳州。果然在莫矜撤離三天后，敵特前來抓人，卻撲了空。當時莫矜感慨萬千，作詩自勉：

明知艱險也甘留，

志士從無怕斷頭。

為了自由擔掩護，

堅持三月又何愁。

在柳北游擊戰爭中打響第一槍

日軍入侵廣西，莫矜奉黨組織指示，在融縣北區與黃吉士、莫可量、韋克等同志組織了抗日挺秀隊，與日軍多次戰斗，其中浪溪河畔的伏擊，殲滅岡村隊長以下30多名官兵。抗戰勝利后，于1947年莫矜擔任擴大了的融縣工委書記。這時，他一頭扎到他的家鄉永樂鄉，扎扎實實做農民工作，為武裝斗爭做準備。永樂鄉僅距融縣縣城融樂鎮13公里，是個半平原半山區的貧困地區。就在敵人眼皮底下，莫矜穿著草鞋，穿著農民的便服，活躍在農民群眾中，給他們辦夜學班、讀書會，講形勢，宣傳共產黨的主張，建立秘密農會和民兵組織。他的朋友有苦大仇深的貧苦農民，也有靠攏共產黨的開明士紳，其中有的家庭培養成了革命的堡壘戶，他們在任何困難的環境中都不動搖，成了我黨的鋼鐵基石。比如永樂鄉西寨屯的竺自照和妻子竺嫂，就是莫矜親自培養的第一批秘密農會會員，他們是普通農民，并不富裕，但為了革命，無償地把自己的小樓房作為中共融縣工委的機關，無償地接待過往的地下工作者和游擊隊員，他們還熱心承擔工委機關保衛和情報遞送的任務。莫矜的岳父覃仲光和他弟弟覃俊三，是永樂鄉下覃村的開明士紳，他們多年掩護融縣地下黨領導人路璠、莫矜的活動，冒險為他們隱藏4挺輕機關槍，還與盧伯琦組織永樂鄉新民主協會，動員本鄉士紳為柳北游擊總隊捐糧捐款捐槍，并策動國民黨永樂鄉鄉長投靠我黨，起義繳槍，使永樂成為柳北游擊區牢固的中心根據地。

因為莫矜多年的艱苦工作，永樂鄉建立許多革命的堡壘戶、堡壘村，中共桂柳區工委在1948年兩次在永樂鄉溪濱寨堡壘戶家里舉辦武裝斗爭學習班，有桂北、桂中、都（安）宜（山）忻（城）、柳北等地的領導人10余人參加。盡管莫矜是反動當局通緝的“要犯”，但他在自己的家鄉卻如魚得水，活動自由，家鄉父老喜愛這位才30歲左右的司令員，親切地叫他“莫大哥”。

在莫矜的領導下，融縣南區潭頭鄉、北區浪保鄉、香粉苗寨、三江洋溪侗寨以及柳城、羅城、中渡都建立了穩固的根據地。柳北地區第一支武工隊就是在潭頭鄉北山村建立，而打響的第一槍就在永樂鄉。

1949年1月25日，永樂鄉群眾正沉浸在迎接春節的喜慶之中，中共廣西省農委以及桂北、桂東等游擊隊10余名領導人匯集在永樂鄉西寨屯，準備第二天進山區開工作會議。不料第二天拂曉，融縣反動武裝30余人突然進入西寨，揚言要抓捕莫矜。危急時刻，莫矜迅速組織農會和民兵骨干，掩護各地領導安全出村，但林潤蔥、江明、盧云三人因銷毀文件延誤時間，被圍困在莫矜隔壁的二嬸家，他們只憑一支白朗寧手槍和18子彈與敵人戰斗數小時，最后高唱國際歌，并割破指頭在墻壁上用鮮血寫下“共產黨萬歲”“毛主席萬歲””血決非白流”三條標語。

在萬分危急的時刻，莫矜手拿駁殼槍，帶頭率領武工隊和民兵30多人沖進敵人的包圍圈，擊潰了敵人，解救出三位同志。這就是柳北游擊戰爭打響的第一槍。從此，揭開了可歌可泣的柳北戰歌序幕。事后莫矜寫詩告自己：

血語三條告后人，

紅書盟志表忠貞。

雖然西寨突圍勝，

歷史還須血寫成。

從戰爭學習戰爭的“草鞋司令員”

柳北總隊從建立的第一支武工隊只有8個人，發展到包括戰斗隊、武工隊、婦工隊、文工隊等2000多人，加上武裝民兵2500人，是一支不算小的武裝隊伍，他們點燃的紅色火焰遍及融縣、三江、柳城、羅城、中渡、百壽等六個縣。當時，解放戰爭形勢很好，白崇禧數十萬大軍已退守衡陽一帶，但為了加強廣西防衛，他調了精銳的56軍進駐柳州，又在融縣長安鎮新設十五專員公署以加強對柳北游擊區的“圍剿”。

在強大的反動軍隊包圍下，柳北各個游擊區幾乎天天有敵情，天天在戰斗。為此，莫矜反復告誠游擊隊指戰員，既不能有輕敵思想也不要有懼怕心理，要努力學習毛主席的軍事著作，從戰爭中去學習戰爭，用輝煌戰果配合解放大軍，解放全廣西！

在柳北游擊區四次反“圍剿”的戰斗中，莫矜每次都以身作則，親臨前線，與大隊、中隊指揮員分析敵情，觀察地形，配制兵力，指揮戰斗。比如，在第二次“圍剿”永樂鄉中心根據地時，敵人分兵兩路進擊，經分析偵察得到的情報，莫矜認為，由國民黨融縣新任縣長黃鷗鹍率領的自衛隊雖從正面進攻，但不是主攻。而廣西保安團蒙福渠營從羅城縣龍岸鄉繞道新路坳進入永樂側面偷襲，才是這次“圍剿”的主力，目的是直搗我下覃村的司令部。

因此，他一方面把非戰斗人員及群眾撤離永樂，另一方面果斷地把經多次戰斗錘煉的主力——獨立中隊埋伏在保安團主力必經的牛旦坡路上。莫矜的預料完全正確，當黃鷗鹍率隊進來時，我方以少數兵力進行了短暫的阻擊，在敵人進入永樂圩場時，我民兵埋伏在敵人四周到處打槍。黃鷗鹍膽戰心驚，怕陷重圍，立即撤回縣城。

第二天，保安團蒙福渠營以少數地方自衛團隊正面佯攻鵝頸坳，主力部隊則氣焰囂張，殺氣騰騰，從羅城龍岸繞道直撲永樂鄉側翼英田、思隆村一帶，我獨立中隊和武裝民兵主力在莫矜指揮下，于牛旦坡奮起阻擊。當時，敵人來勢兇猛，沖殺之聲響徹山坳，但在死傷30余人之后，落荒而逃。第二次反“圍剿”共殲敵40余人，我方2名戰士犧牲。戰場上莫矜吟詩一首，其中寫道：

肩背竹笠被彈穿，

身處紛飛炮火間。

往來指揮何險惡，

沙場卻敵遇難艱。

在四次反“圍剿”戰斗勝利后，莫矜和柳北區工委決定展開外線出擊。1949年年10月20日，莫矜與第一大隊隊長覃宗義率領四個中隊戰士及四個鄉的武裝民兵共800多人，強攻羅城縣重要據點龍岸鄉，經過激戰，解放了龍岸，打得羅城縣縣長梁慶春丟鞋棄馬，落荒而逃。莫矜率部乘勝追擊，又解放了黃金、寺門兩鄉。當游擊隊進入龍岸街上時，群眾爭著圍看鼎鼎有名的莫矜司令員，“哇！穿草鞋的！”于是“草鞋”司令擊潰“皮鞋”縣長在柳北地區傳為佳話。

11月9日，莫矜與二大隊隊長侯信率領三個中隊及南區民兵700多人，再克柳城縣龍頭鄉，進擊大埔鎮，在戰斗中柳北游擊隊的“小鬼隊”，奮起追擊，在南村坳生擒了柳城縣自衛總隊副總隊長甘達霖。柳北“小鬼隊”是莫矜親自關懷下組建的，隊員大多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的兒子莫杰13歲就參加了這個隊（后調文工隊）。“小鬼隊”屬獨立中隊領導，作戰英勇，他們沖鋒時叫喊：“敵人子彈像一顆小小花生米，不要怕！”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游擊戰爭的短暫時期，戰果輝煌，柳北總隊與敵人進行了100多次大小戰斗，牽制了敵人有生力量，殲滅了大量敵人，解放了45個鄉鎮和1座縣城。

剛直不阿的共產黨員

莫矜為開辟柳北游擊戰爭，傾盡了畢生精力，他與妻子覃菊芳、13歲的兒子莫杰以及菊芳父親一家都參加了游擊隊。菊芳在讀初中時就向往革命，1942年，當反動派通緝莫矜時，她冒著生命危險毅然和莫矜結婚。日本投降后，他們兩人一道在木偶等地當教師，從事革命活動。解放初期，她拋下兩歲的兒子，奔赴柳城古砦山區剿匪，不幸在戰斗中英勇犧牲。莫矜聞訊非常悲痛，他以革命戰士的沖天豪氣，寫了悼念菊芳的詩：

生為人民做馬牛，

拋兒別子復何愁；

突圍古砦遭敵害，

血灑荒郊未白流。

解放后，柳北游擊隊員作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員，被授予中央軍委頒發的“解放華中南紀念章”，其中的一部分游擊隊伍上升為主力部隊，大部分游擊隊員分配到地方工作。莫矜先后擔任了柳州專員公署副專員、自治區黨委統戰部副部長、廣西民族學院副院長等職。期間受黨中央派遣，擔任中國赴越南政治顧問團顧問，與范文同總理等越南友人建立了友誼。莫矜在工作中不辭勞苦，積極負責，待人真誠坦率，剛直不阿，不愧為我黨優秀黨員。

1973年8月，莫矜去世，時年55歲。當時，自治區黨委、自治區革委會為他舉行隆重的追悼大會，原自區主席覃應機、解放前曾任中共廣西省工委書記的陳岸，以及原廣西地下黨的老領導、老戰友路璠、吳贊之、楊烈、莫一凡、謝之雄等500多人參加，追悼會上籠罩著沉重悲痛的氣氛，四處彌漫著抽泣哀戚之聲，讓人為之動容。

莫矜司令員永遠活在人民心中！

文字來源：市委黨史研究室

圖片來源：市委黨史研究室

編輯：黎德智

審核：黃鈺

責任編輯：馬武昌